【城翊】私有气息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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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私藏爱意
“喂，沈翊?” 杜城绕到训练场旁边跟沈翊打电话，背后还围着两个八卦的朋友，“哎哟，城哥跟小情人报备行程呢？”
“去去去！说什么呢！”杜城佯装生气，一脚踢出去把人赶走，随后又贴近话筒跟那头解释，“他们是我训练的哥们，你别介意。”
“嗯……我在高三区等你。”
“你先走吧，我这边要加训一节课。”
“……好。”沈翊沉默片刻，随后挂了电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从他来到杜城家跟他成为兄弟起，放学基本上都是两个人一起。今天这种情况还是少见。
加上几天前晚上沈翊总感觉窗外有人在看着他，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腾起来。
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条阴暗的小巷，现在已经傍晚，凉风掺着巷道里的潮气迎面扑来，沈翊莫名觉得有些发慎，默默握住了书包里的防身电棒。
并不是他神经敏感，而是对某个人的必要防备。
走进巷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吸声，沈翊迅速转身掏出电棒，背靠白墙呈防御姿势。
跟踪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个好久不见的亲生父亲。
“你想干什么！”
看见面前这个形容枯槁脸色憔悴的中年男人，一年前的那件事又如同噩梦一般浮现在眼前。
男人朝他伸出手，咧着嘴，脸上的皱纹拉扯着皮肉，与其说是笑，倒更像扮鬼脸，“小翊，爸爸只是想，找你借点钱啊……”说话间，男人的视线已经转移到沈翊的书包，闪着狡黠的光芒。
沈翊看到他那双浑浊却又闪着光的眼，就想到了路灯下的污水坑，也是这样，混暗却又反射出冷漠可怖的光。
“不可能。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因为情绪激动，沈翊的声音已然开始颤抖。
男人冷哼一声，随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你说，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乱伦，会怎么样？”
照片上是杜城和沈翊在巷口接吻。
原来他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在跟踪沈翊寻找可被利用的把柄。
“你想要多少……”沈翊攥紧拳头，一双温柔的眼睛此刻无比狠厉地盯着眼前这个险些毁了他一辈子的男人。
他的亲生父亲让他厌恶，因为他贪婪无度，因为他亲手把儿子推向深渊。
沈翊把自己身上带着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男人露出一个猥琐的笑，“下次见。”
男人走远，直至背影消失在巷口，沈翊才放松下来，一瞬间脱力瘫坐在地上，脑袋埋进膝盖里，闭上眼睛，往事再度浮现，梦魇纠缠不休。
—
沈翊十五岁那年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性向跟传统意义上的男生不一样。他清醒得知道自己喜欢男生。
这件事被他写进日记，封存在抽屉最深处。
他的原生家庭并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这一点他无比清楚。
贪婪的赌徒父亲和温柔的医生母亲，是脆弱天平的两端，而沈翊在二者中间，不愿打破不堪一击的安稳。
直到那天，他爸一如既往地回家到处找钱去赌，砸开了沈翊上锁的抽屉，发现了少年不可言说的秘密。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父亲，他也许会跟自己的儿子交流，哪怕是争吵质问，至少表示还在意。
可是一个赌徒，对输赢的在意远远超过其他任何事情。他只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份赌资。
在赌桌上，他输掉了一切，包括自己的至亲。放债的男人是一个心理变态，对他的儿子很感兴趣。
在沈翊要被催债人带着作为抵偿的时候，是杜城的父亲出面替他们母子解围。
也是他，在沈翊父亲逃走的那段日子里，给了他和他母亲一个正常温暖的家。
这样和谐的家庭，他不舍得让别人毁掉。
—
杜城下训之后给沈翊发了微信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结果人一直没回，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回家路上全程拉着个脸。
“城哥，是不是小嫂子没理你伤心了啊？”旁边的两个哥们满脸八卦，对杜城的小情人很是好奇。
“滚一边去，烦着呢……”杜城翻了个白眼，随后加快步子兀自走到了前面。
另一头，沈翊刚洗完澡出来才看见手机信息，正准备回他，就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杜城拎着两袋菜站在玄关柜边，脸色很不好看，“过来。”
沈翊裹着浴巾，头发还湿着，随便擦了擦手走过去，“帮你拿？”说完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又看看两个袋子，“好像没有很重啊……”
“下次要回信息。”不然他会担心。杜城对他还是发不出脾气来，哪怕回回都是自己被冷落。
沈翊脸上难得显出愧疚，“刚才在洗澡，下次一定。”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杜城心里掀起涟漪。
说话间，杜城已经收拾好了冰箱里的蔬菜水果，转头看见沈翊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在看电视，有些生气地走过去，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干什么……”
“当个好哥哥。”
吹风机的噪音掩盖住两个少年异常的心跳声。
杜城纤长有力的手穿行在湿漉漉的发丝间，温热的指尖划过带着凉意的耳际，在少年心上留了一片绯红色晚霞。
厨房里被日落余晖洒满，给锅碗瓢盆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闲适可贵。
沈翊靠在沙发上往厨房张望，看着杜城像个已婚人夫一样，穿着围裙在桌台前忙碌。他好像有点喜欢上和他独处的日子了……
但是光芒对应的背面是可怖的晦暗，总有人守在暗处等着看他坠落深渊。
疲惫感席卷而来，沈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杜城身后，悄无声息的，把他吓了一跳，“嘶，怎么走路没声啊你！”
在杜城转身之前，沈翊忽然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温热的触感从背脊传来，惹得杜城心跳呼吸同时加速，一时间怔在原地，连水龙头都忘了关。
静匿的傍晚，余晖漾满整个屋子，沈翊抱着杜城，像抓住了光。
滴滴答答的水声将杜城从怔然中抽离，他抬手关了水龙头，在沈翊怀里转过身来，视线停在他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怎么了啊这是?”
“没事，你是不是切洋葱了，熏得我眼睛疼。”沈翊眼神躲闪着他的目光，准备避开话题，却被人拦腰抱起放在桌台上，杜城双手撑在他腰侧，形成一个包围圈。
“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唔……”话没说完，沈翊忽然搂住他凑近，吻上了一脸认真的杜城。
距离倏忽间拉近，杜城护住沈翊的后腰，避开桌台上的杂物。呼吸交缠，沈翊率先缴械投降，伏在他肩头静静喘气，可杜城从来不会等他恢复，旋即便抱着他走进了卧室。
——
这天以后，杜城刻意让沈翊单独回家，自己则跟在后面观察，他有预感，沈翊一定遇到了什么人。
如他所料，那个男人出现在巷口，堵住了沈翊。
杜城竭力控制住冲上去的冲动，转身走向了另一条街，走进五金店买了一把短刀。
沈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杜城送到医院的，脑海全是救护车的鸣笛声和人群慌乱的推搡。
他坐在手术室外，控制不住的发抖。
杜城是他见过最傻的人，他故意激怒那个男人，故意拿刀去挑衅他，然后让自己受伤，他要把恶魔送进监狱，他要让他的后半辈子再也见不到沈翊。
对于杜城他爸来说，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伤害自己儿子的人。而作为北江市商政两界都能提的上名的人物，要把一个蝼蚁一般的人送进监狱，轻而易举。
手术室灯光骤暗，沈翊因为过度紧张而眼神空洞，此刻完全靠本能反应站起身，冲到病床前。看见杜城那张苍白的脸时，心里一阵接一阵的绞痛。
沈翊的妈妈是这次的主刀医生，她看得出来，杜城对沈翊的感情已然完全超出了重组家庭的兄弟之情。
心疼之余，她更多的还有自责。
工作原因，她没办法每天都守在家里，对于他们俩的关注也远远不够。沈翊被威胁，杜城受伤，像两根刺扎进心头，牵扯着她的神经。
沈翊守在病床前，面前的人已经醒了，还跟他嬉皮笑脸。
“我心里有数，根本没伤到要害，别担心……”
“脑子有病。”
“哎，怎么说话呢？”杜城刚想反驳，嘴里却被塞了一块苹果，沈翊怔怔地看着他，不自觉红了眼尾。
哪怕躺在病床上，杜城也没忘了跟他调|情，摩挲着他的手，非要让沈翊亲他。
“嘴里都是苦味儿，快点的，就亲一会儿……”
“我嘴里没糖。”
“那也甜……”
晚上，沈翊看着睡着的杜城，心里思绪如麻。
他应该喜欢杜城吗……或许还可以爱他吗？
他们会有结果吗，重组的家庭会因此破裂吗？
畏缩，害怕，隐藏爱意
还是孤勇叛逆，哪怕违背全世界也要争取一个结果呢？
TBC...
（发一张稀有沈翊 图源微博 原图在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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